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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7/15 18:43:00
作者简介:

李梦玲,石室·成飞中学高中语文教师,暨南大学文学硕士。曾荣获年成都市高中语文作文课堂教学赛课一等奖。年参研课题《普通高中航空科技特色教育的创建策略》荣获成都市优秀教学成果三等奖。参与《走进草堂,亲近杜甫》作品录制并荣获“成都市年中华经典诵写讲演系列活动”之诵经典(教师组)二等奖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

在表现战争题材的红色经典作品中,《百合花》绝对可以算作独特的一个。在笔者看来,其独特之处在于它回避了正面书写战斗的激烈与残酷,并以此表现英雄的崇高与伟大的惯用笔法,而是采取独特的叙事艺术为我们呈现了一道别样的战争风景线。

《百合花》以第一人称“我”为叙事视角,以解放战争为背景,描写的是年的中秋之夜,在大战前夕,小通讯员护送女文工团同志“我”到前线包扎所,以及他们到包扎所后向一个新媳妇借被子,当晚小通讯员不幸战死的故事。在反复阅读这篇红色经典小说后,从叙事特色这一视角,可以发现这篇小说与诗歌有着不少共通之处,可以说是一篇富有诗化气韵,诗之旋律的小说,下面笔者试从三个方面予以解读。

一、结构:徐疾有序,刚柔有致

茅盾在评论《百合花》时说到:“在这篇小文章所举的那些例子中间,《百合花》可以说是在结构上最细致、严密,同时也是最富有节奏感的。”作为一篇小说,《百合花》的叙事节奏正如茅盾所言,极富有内在的节奏感。叙事节奏是指情节发展的起伏升降和氛围的张弛抑扬。李计谋在《论茹志鹃〈百合花〉的艺术特色》中指出《百合花》在叙事的节奏上就做到了“徐”与“疾”的和谐相配。《百合花》起笔写我*总攻前,小通讯员护送“我”前往包扎所,刻画了通讯员面对异性局促、羞赧和质朴的一面,这时的叙事节奏仿佛一弯小溪,平静悠扬。接着写来到包扎所后,小通讯员和“我”一起去向群众借被子,这时出现的新媳妇让整个叙事平添了波澜,带有喜剧色彩,通讯员憨厚、老实、纯真的一面得以显现。紧接着写总攻发起前的战斗二线,在中秋之月的映照下,触发“我”对故乡团圆温馨的思念,这也与当时暗流涌动的残酷战争形成强烈的对比,揭示出以小通讯员为代表的战士们即将面临的生死考验。最后落笔写战斗打响后,伤员一个接一个被送到包扎所,伤员和抬担架员转述了前方战场的激烈,“我”和新媳妇一面忙碌地照料伤患,同时也暗暗为小通讯员担心。不曾想,一个重伤员送了过来,正是小通讯员,据说他用身躯压住炮火,拯救了同胞。至此,新媳妇和“我”的情绪——悲痛与崇敬,在回顾与小通讯员的交往中喷涌而出。激烈的战争对战士生命的无情吞噬,以及作者对文章主旨的表达在落笔时达到洪波涌起的效果。

这一富有节奏感的叙事特色,如同诗歌的旋律。诗歌讲究赋比兴,律诗更是注重起、承、转、合,在结构上亦具有节奏感。比如杜甫的《旅夜书怀》,由首联“微风细草岸,危樯独夜舟”写景,颔联“星垂平野阔,月涌大江流”写意,接着颈联“名岂文章著,官应老病休”转至抒怀,尾联“飘飘何所似,天地一沙鸥”借景抒情,收束文本。整首诗内在的旋律亦是徐疾有序、刚柔有致的。

二、物象:以象造境,托物寄情除了结构上富有诗的旋律,《百合花》在物象的提炼与刻画方面,也有着诗化气韵。《百合花》这一小说中用到了很多物象,通过这些物象营造出了特定的意境,并传达出独特的内蕴。比如小说注重对环境进行描绘,写到雨后的“秋庄稼”、故乡的“竹海”、包扎所旁的“野草”,或是写通讯员枪筒里插着的树枝和野菊花,营造出清新自然,富有诗意的画面,体现了“我”和通讯员亲近自然、热爱生活的性格特点。再如中秋之月这一物象,由一轮圆月联想到中秋佳节团圆温馨的画面,月光在这里寄托了乡思,也引发了“我”对小通讯员的想念和担忧。另外,新媳妇的百合花被和通讯员给“我”的两个馒头也寄托着浓浓的真情,前者对通讯员的献身表达了深深的敬意和无尽的哀伤,后者让我们想见通讯员为人的真挚和淳朴,愈加让人痛惜美好生命的逝去。不得不说茹志鹃深谙“可亲”与“可敬”的辩证法,其处处点染英雄的可亲之处,可敬也就成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感情归宿了。小通讯员的调皮、窘态、歉意、亲昵的呼唤,以及枪筒上插着的野菊花,衣服上的破洞,都成了英雄纪念碑的一砖一石。这如同诗的旋律,诗歌注重意象的描绘,善于以象造境、托物寄情,如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、王维的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”、辛弃疾的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”,都通过写自然中的“菊”、“竹”、“稻香”等意象来传达亲近自然、悠然自得的内心。关于月的诗句就更多了,如苏轼的《赤壁赋》、《水调歌头》等,古诗中亦有写百合的诗句,屈原的《橘颂》更是开了咏物诗的先河。

三、手法:虚实相生,浓淡相宜

李计谋在《论茹志鹃〈百合花〉的艺术特色》中谈到虚实浓淡是我国传统美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,认为《百合花》依循了这一技法。笔者以为“虚实浓淡”更是诗歌的常用手法,《百合花》通过依循传统美学思想,抑或有意识地采取诗化的笔致来谋篇布局,使得它带有了诗化气韵,诗之旋律。茅盾曾指出当时的短篇小说有“三病”,即缺乏剪裁、回叙太多太长,环境描写不能为主题服务。而《百合花》则是一篇“三病”皆无的短篇小说。这一点可以从手法上来解读,它很好地处理了虚实、浓淡的笔墨。一方面,《百合花》虚写了战斗大场面,实写了战斗后方细微处。小说细致描绘了战斗“第二线”发生的护送、借被、铺被、盖被等生活情景,相反对战斗的艰苦和英雄的牺牲则只是从侧面一带而过,这种寓崇高于平凡的写法,使小说剪裁精妙得当。另一方面,《百合花》还注重实境向虚境的转换。文中有两处,一是写“我”得知通讯员是我的同乡后,联想到故乡的竹海、联想到一个拖毛竹的小伙儿,这就避免了大段文字的回叙,只是一个场景的虚写就把通讯员的身世背景做了介绍:我朝他宽宽的两肩望了一下,立即在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绿雾似的竹海,海中间,一条窄窄的石级山道,盘旋而上。一个肩膀宽宽的小伙儿,肩上垫了一块老蓝布,扛了几枝青竹,竹梢长长地拖在他后面,刮打得石级哗哗作响。……这是我多么熟悉的故乡生活啊!二是写“我”有感于中秋佳节,联想到故乡团圆温馨的场景,进而又想起小同乡:啊,中秋节,在我的故乡,现在一定又是家家门前放一张竹茶几,上面供一副香烛,几碟瓜果月饼。孩子们急切地盼那炷香快些焚尽,好早些分摊给月亮娘娘享用过的东西,他们在茶几旁边跳着唱着:“月亮堂堂,敲锣买糖……”或是唱着:“月亮嬷嬷,照你照我……”我想到这里,又想起我那个小同乡,那个拖毛竹的小伙,也许,几年以前,他还唱过这些歌吧!……我咬了一口美味的家做月饼,想起那个小同乡大概现在正趴在工事里,也许在团指挥所,或者是在那些弯弯曲曲的交通沟里走着哩!……这两处的环境描写既丰富了人物形象,衬托出人物内心美,又增强了画面感,增添了作品的色彩美,显得不可或缺。综上所述,《百合花》这篇小说在叙事上富有诗化气韵,小说结构上徐疾有序,刚柔有致,富有很强的节奏感;物象上以象造境,托物寄情,富有诗意和内蕴;手法上虚实相生,浓淡相宜,独具匠心、善于留有想象空间。《百合花》在红色文学作品中,独辟蹊径,用诗意的写法写出革命战争年代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一面,这篇小说只讲述了一天中发生的故事,但正如茹志鹃所说:“战争使人不能有长谈的机会,但战争却能使人深交,有时仅几十分钟,甚至只来得及瞥一眼,便一闪而过,然而人与人之间,就在这一刹那里,便能肝胆相照,生死与共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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